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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星】水果糖

*因为特别想看所以写一些青梅竹马

 

 

*校园pa，he，3k短打，一发完

 

 

 

 

 

 

 

 

 

像一块甜亮的蓝色水果糖。

 

 

 

第一次见到龙灏天时，五岁的顾星海这么想。

 

 

 

彼时她牵着妈妈宽大的袖管，站在门口看着初来乍到的邻居一家前来拜访，一双紫色眼眸湿漉漉地闪。

 

 

 

嗯，好看。

 

 

 

面前的小少年比她大了一两岁，但身型早就超越了初与母亲及膝的紫发小姑娘，白色衬衫一立衣领，袖口翻卷一丝不苟，勾勒出些软白的皮肤。一双蓝色的眼睛揉进去光亮，像是注入一汪软化的糖水。

 

 

 

身侧的母亲已经与温文尔雅的邻居阿姨攀谈许久，可两个小朋友不免都有些怕生。于是在母亲安抚的软言下，顾星海听话地接下了带着小哥哥打发时间的任务。

 

 

 

龙灏天被女孩子拉进房间时，不禁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和他摆满乐高模型与书籍的房间不同，这是间典型的女生卧室，粉紫星蓝的星空墙纸，摆满各色绘本的书架，堆叠的毛绒玩具，墙角甚至还躺着把小吉他。

 

 

 

打量的一瞬，面前小姑娘贴近他，脸颊软嘟嘟的，还带着些婴儿肥，像块莹白的水磨年糕。他有些不知所措。

 

 

 

顾星海摊开手，里面有块蓝色的水果糖，是她最爱吃的那种，被手心的热度捂的化了开。

 

 

 

随即她很用力地顿着头，手指无措地绞着，软声软气：“哥哥，”

 

 

 

他回过头。

 

 

 

“给你吃。”

 

 

 

他轻下声来，有些别扭地道着谢，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从她的手心拈起糖块。

 

 

 

她的皮肤很软很热，他想，把糖放进嘴里。

 

 

 

非常甜。

 

 

 

 

 

 

 

 

 

 

 

 

 

 

 

 

这段回忆在许久后便成为谁都不敢提的绝密资料，被两位当事人收进记忆里尘灰最盛的罅隙。

 

 

 

于是如今顾星海丝毫不念旧情地戳戳面前人的脊骨。少女高昂着头，露出校服领口上一截细软的脖颈，仿佛用指甲盖轻轻一削就会扦出红痕。她声音里四分理直气壮，三分蛮横，三分愠怒，活像心系催租的旧社会地主。

 

 

 

“交出来！”

 

 

 

“顾星海！”眼前人可没这么好脾气，被少女手指的轻点激得一惊。

 

 

 

“别想赖账！你有整整一盒糖呢！”

 

 

 

他扬眉翻了个白眼：“不给。”

 

 

 

“就一颗...给了你又不会死。”

 

 

 

“切。”

 

 

 

“也不见得这么宝贝一颗糖啊，喜欢的女孩子送的？”强抢未果，顾星海立刻切换神态，眉眼弯弯，龙灏天觉得那笑容阴测测的。

 

 

 

“怎么不说昨天你自己把隔壁班那小子送的巧克力当什么珍宝不给我吃--那人是眼睛瞎了还是腰闪了，和你发展还不如找根电线杆。”

 

 

 

她这会儿又咯咯笑起来了。龙灏天感觉自己一定是还没从这个可恨女人给予的惊吓挑衅一条龙服务中缓过来，胸腔里一时酥酥软软。于是鬼使神差地，他把糖在手心里剥开，又鬼使神差地递过去。顾星海笑眯眯的接过，纤薄的唇角挑起。嚣张，他想，怎么会有如此奸诈阴险的人，这思绪一直持续到她开始迈步，向着车站。见他不动，少女拐拐他的腰：“快走啦，一颗糖嘛，下次补你！”

 

 

 

鬼才信，你从来没有说话算话过，他嘟囔。

 

 

 

她没听到这句话，腮帮兀自一鼓一鼓的，牙齿轻轻地在口腔摩挲--那是一块硬糖，水果味的，他看着顾星海从小吃到大，但这时龙灏天第一次觉得她像只仓鼠或什么之类的小动物。她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家教甚好的少女永远脊背挺直，昂着首捧着作业本穿行在教室之间，气场酥倒一片他眼中的小兔崽子--但现在，只有现在，她垂着头望着脚尖若有所思，嘴角的笑意还未敛下去，脸颊不自觉地一颤一颤，脚下也这么一步一踮地向前去。

 

 

 

这时少女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甩下书包不知拿什么东西，把肘下夹的文件夹顺手递给他，于是他顺势接过，自然到两人都没有发现这动作的什么异常--他只觉得心中涤荡过一阵莫名的宁静。

 

 

 

从校门口到车站的路是一条林荫道，正值下午放学，两人奉父母之命结伴回家。渺远的铃声氤氲在玫瑰色的阳光里，耳畔是自行车的丁零和青蓝汽水瓶盖掀开的吡咔声，不时还有同校的学生甩着书包向前疯跑，当然称不上什么宁静。可他这时却觉得一切都像首和谐的小曲儿，从耳边打个旋儿溜走，心情莫名舒畅。

 

 

 

龙灏天难得有闲情逸致地低下头。两个人早就熟到可以乱翻对方的物品，于是他打开紫罗兰色的文件夹，不出所料地见到小巧整洁的笔迹，那是她在班委开会时做的记录。他报着好奇往后翻了几页，均是空白，直到一件物品映入眼帘。

 

 

 

那是一封信。

 

 

 

精巧的火漆封蜡，浅粉软洁的信封上字迹清晰，信的主人定然下了苦工，收信人却是他身边人的名字。

 

 

 

顾星海。

 

 

 

就算他再木讷也不会不知道这信是干什么的，这是一封情书--藏在她最重要的事务记录夹里的，是一封情书。

 

 

 

“我好了，走吧。”整理好书包的少女抬起头戳戳他，诧异地看到人一动不动，又唤了几声。过了片刻他转过头，在她视线无法及达的地方将信不动声色地插回去，反手递过文件夹，伴着人向前走。

 

 

 

 

 

 

 

 

 

 

 

 

 

 

 

 

顾星海觉得龙灏天最近不对劲。

 

 

 

最明显的是可见地话变少了，放学路上她彻底变成了语言输出的那一方，调侃闲聊八卦该少的都没少，可得到的回复不是“嗯”就是限于两个字以内的简短回应。这在她看来简直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因为从小到大龙灏天从未在嘴炮这方面认输过。

 

 

 

当她这么问同桌金郁弦时，金发少女也难得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托着腮久久不语。

 

 

 

“你说，他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于是那天下午的数学课上，顾星海正攥着笔解题时，身旁这么冷不丁蹦出来一句。

 

 

 

顾星海一个激灵，她感受到自己那一瞬间表情管理失去掌握，极尽狰狞。不过她转念一想，这很有可能，龙灏天高她一年级桃花多也很正常，回家时话少是为了避嫌，恐怕他仅有的敷衍回应也仅仅是致敬二人多年的友情。这个人终于脱离单身行列，从此再也没有人时刻阴阳怪气称父道子，这是件一劳永逸的好事--既然这样，为什么她会觉得忐忑呢。内心擂鼓一样拼命敲打，胸口闷得吓人，她扯扯唇角想说些什么话回答金郁弦，却再也没说出来什么。

 

 

 

 

 

 

 

 

 

 

 

 

 

 

 

今天的放学路上格外安静。

 

 

 

顾星海低头踩着落叶，觉得心情从未如此憋闷过。她现在感觉自己像条落水狗，好言好语多年还被棒打一通，耷拉下脸没有说话。

 

 

 

龙灏天不禁用余光扫她。他们已经快一个礼拜处于这样尴尬的境遇了。身侧的少女腮帮不自主地鼓起，唇瓣轻翘。这使一阵心烦伴着躁气袭上心头。

 

 

 

“顾星海。”

 

 

 

 

她抬头，眸光流转着雾胧胧的困惑与无措，这让他感到无力--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于是他不自禁地轻下声音。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顾星海心头一惊，原本准备挑起话题打好的腹稿被这一句话轻飘飘锤得颠三倒四，使她甚至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随即冲上脑门的是委屈与无力，伴着过速的心跳勾起喉头苦闷酸软，酿得她闷在心里的那番话几乎顷刻冲上舌尖：“作为你的女性友人我的存在岂不是很容易让人误会--我这不是听说你谈恋爱，如果老是缠着你说话会让你女朋友难受，所以才配合你避嫌啊！”她垂下头，面颊因羞恼涨得通红，“龙灏天你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呢！”

 

 

 

听到“谈恋爱”那三个字他立即惊异地转过头，然后用了几秒消化她的话，神情是少见的认真：“第一，我没谈恋爱。“

 

 

 

“第二，谈恋爱的...难道不是你？”

 

 

 

她还没来得及从“我没谈恋爱”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就陷入新一轮茫然：“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谈恋爱了？”

 

 

 

“你的文件夹上次我看了...里面的情书不是你的？”

 

 

 

“那是朋友寄过来的信，你都没打开看瞎说什么--我上次不是和郁弦去参加夏令营吗，里面认识的朋友。”她跺跺脚，像是怕他不信又小声添了一句，“就是叶莺啊，你也知道的。”

 

 

 

随即就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顾星海发誓她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闹了半天两方闹的别扭都是乌龙，急风骤雨般的情感冲击使两个人都怔在原地，思考半晌也不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龙灏天开了口：“所以...我们这是算和好了吗。”

 

 

 

“...算是吧。”她声若蚊蝇，“那...走吧。”

 

 

 

“要糖吗。”

 

 

 

“嗯...谢谢。”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龙灏天想。

 

 

 

误会澄清后第二天的回家路上，他在渐明的路灯下顺着身边少女宽大的校服衣袖攀上她的手指，轻轻扣上细洁的手腕，感受着她不自然的呼吸频率下跳动的脉搏。热度顺着指尖一路攀上来，皮肤的触感粘连柔软，伴随着血液循环至心脏，那里潜藏着他最深切的憧憬。

 

 

 

于是他做了一件很久以来一直很想做的事。

 

 

 

顾星海有一双好看的眼眸。他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沉沦进那片雾紫的海。

 

 

 

 

 

 

 

 

 

 

 

 

 

 

 

 

--简直像一块水果糖，他想。

 

 

 

非常，非常甜。

 

 

 

 

 

 

 

 

 

 

 

 

 

 

 

 

fin.

红心蓝手摩多摩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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